陆言明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唐家堡傲骨门下弟子,正在努力戒🍁,争取早日a游。

死习惯了,忘记告诉老婆自己不会寄了

本系列含魈、万叶、温迪、散兵


本篇为散兵篇,全文2W+字,巨长警告,给我写麻了。


传送门:

魈篇 

温迪篇 

万叶篇 




1.

“所以散兵这家伙是真的失忆了?“须弥城某个不知名咖啡馆里的你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而你的对面正是到哪都风头大盛的旅行者空和他的旅伴小精灵派蒙,“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不过也不太意外就对了,这么多年过去,看起来还是和当年差不多。”

“所以无名小姐和散兵很熟吗?”嗅到八卦的味道,派蒙连吃饭的心思都分出来一部分,“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了解他?”

“算不上多了解,至少现在是不太了解了。”你抿了口咖啡,缓缓道,“在很久之前,他还是倾奇者的时候,曾是我的……唔,按你们人类的说法……大概是妻子?”

就算是自诩见多识广的旅行者空也对你的说法表示震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不理解为什么这一个两个的表情为何如此奇怪。

“就算,就算你和散兵曾经是那种关系,这称呼也不对劲吧!”派蒙这下连饭都不吃了。

“可是,是我把他捡回来的,而且当年在踏鞴砂他都承认了,这很明显就是我捡回来的童养媳啊。”你歪了歪头,比划了一下你的身高,“童养媳之后不就是老婆了吗?况且我比他高,如果单纯从性别来做区分的话,人偶能不能更改性别尚且没有定论,按照社会关系来说,当时他就是我的妻子啊……”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对这个称呼十分执着,而空也不是纠结这种无意义的称呼的人,他只是为了三百原石而来的平平无奇冒险家罢了(bushi)。

金发的哑巴旅行者难得开口打断了你单方面的争执:“那,这次的委托内容是……”

“除了之前和你说的以外,还有就,阻止我的前妻想起我之后把我埋了。”你想了想,补充道,“就算他日后恢复了记忆,也最好能别把我埋了。”

“……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2.

你曾两次死在散兵面前。

对人偶来说,对你同他讲的昏话和发的誓来说,毫无疑问,这就是一种背叛。

即使这只是你无心之失,也是你无可避免的命运。

毕竟当时你的身上背负了查明一切被掩盖的真相的责任。

五百多年前,前代雷神雷电真死在了坎瑞亚,不能接受事实的不只有影,也包括了你们这些老朋友。但稻妻的危机可容不得你们匀出时间去伤心,在一次次被迫和旧友们永别后,你的情况也不太妙。

你还记得影当时担忧的神情,她能依靠的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或是陷入漫长无止境的沉睡,现在只剩下你和还算年幼的小狐狸八重。

与其他的友人不同,作为植物,你的自我修复能力比他们强上不少,但打从危机消散,悬在你们头顶的利刃消失后你也算有时间来思考雷电真之死一事。

不是你质疑坎瑞亚是否拥有能击杀七神的战斗力,而是真的死亡过于蹊跷,她虽不擅长战斗,但作为七神之一,真能坐上这个位置她所倚仗的定然也不只是妹妹雷电影的武艺,她那强大的军事才能与对全局战况的把控能力堪称天下一绝——即使是那象征着智慧的大慈树王在这方面也不一定能有百分百胜过她的把握。

尤其是根据你的初步调查和直觉判断,真的死亡和海祈岛的大蛇之死有点莫名的相似性,还有那莫名其妙的神樱树,即使是真也不可能在临死之际马上变出这个东西,说没有准备你是断然不信的,这些地方处处都是疑点。

你想去寻找当年的真相,即使是要将提瓦特大陆翻个遍也在所不辞。

于是你策划了一场假死。



3.

为了隐瞒一切,尤其是蒙骗至高无上的天理。你折下自己的枝杈,将自己的魂魄也分作两半,一半命名为意,继承大部分的情感模块和些许妖力,放置在人间作为用于瞒天过海的替代品,扰乱世界树的记载,另一半命名为理,继承了大部分力量、记忆与理性思维,以求在探寻真相的路上走得更远做出最利于目标的决定。

理将你的本体重新化作种子封印在棺椁里,而意便被随意的丢在稻妻的小岛上流浪。当两株枝杈皆死去后,两份灵魂便会合二为一拼凑成完整的你。

带着模糊记忆的意便是在这个时候的踏鞴砂捡到封印在借景之馆的人偶。

看着昏倒在地上的人偶,太像了,你看着那张和真影二姐妹像极了的脸,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你随即叫来了同行的桂木。

“醒醒,孩子,”桂木摇醒了纯白的人偶,“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你递给刚苏醒的小人偶一壶水:“别担心,我们带你回村子。”

于是倾奇者就这样加入了踏鞴砂的人类聚落。

而你作为将他带回来的人之一,理所当然的肩负起了照顾他帮他融入村子的职责。

“那么,这间客房就给你啦。”你将空房间收拾好,换上新的被褥,“不用太拘谨,村子里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就连我都能融入他们,他们也会接纳你的。”

虽说人偶不必休息,可倾奇者到踏鞴砂的第一晚,却是在你的陪伴下入眠。



4.

“意!你家小媳妇又来找你咯!”锻刀的汉子冲正在对账本的喊道,“啧啧啧!还是你命好,俺媳妇才不会管我冷不冷。”

外面大雪纷飞,倾奇者抱着一件厚实的大衣在门口等你。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冷冻的,还是被锻刀汉子调侃羞的,他的脸颊通红,低着头小声道:“下雪了,我来给你送衣服,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你连忙将他拉进屋,“天气这么冷,为什么不在家中烤火?你看你手都是冰的。”

“对不起……”倾奇者下意识道歉。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将装好热水的汤婆子递给他,“只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我没关系的,我不怕冷。”倾奇者只记得前段日子降温,你因为忙着整理合作项目的账目过度劳累也不注意添衣病倒了,搁床上躺了一周才好,可把他吓得够呛,“也不会感冒。”

但你态度强硬非得让他坐到炉火边上去:“晚点和我们一起吃饭,晚上聚餐丹羽大人他们也会来,要是我喝醉了你可要背我回家。“

“好……”



5.

聚餐自然是少不了酒,在快乐的气氛感染下,即使是倾奇者也没忍住就着你的杯子抿了一口。

他不理解,为什么人类总喜欢这种味道不好的东西。

苦茶也是,酒也是。

酒桌上自然少不了玩笑,尤其是他们喜欢调侃你和倾奇者。

“意啊,你家小媳妇怎么不再喝点?”桌上有人朝你挤眉弄眼。

“去去去,别搁这贫嘴,”丹羽轻轻地撞了那人胳膊一下,“他俩清白的很,就知道开小姑娘玩笑。”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你接话完全不过大脑:“丹羽说谁小姑娘呢?总不该是我吧?我跟你们混久了都快成糙老爷们咯,还能是小姑娘?难道你说的是倾奇者?”

“可……我是男的。”倾奇者不好意思地小声反驳道。

“男的怎么啦?”你笑嘻嘻地靠在他肩上,倾奇者的耳朵尖被你呼出来的气弄得通红,“你真的很适合做老婆诶,又好看又温柔还很贤惠……嗯,要不干脆就给我当老婆吧!反正你都和我住了这么久了,就当是我捡回来的童养媳……“

“喝醉了就胡闹……”丹羽实在是看不下去打算给已经脸红得滴血的倾奇者解围却被很轻微细小的声音打断。

“好。”倾奇者双手捂住脸,神鬼使差地答应了你说的混账话。

“你还真陪他们闹啊。”丹羽宣布放弃治疗你们这群酒鬼。



6.

你也不全是闹,你确实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人偶,甚至有时候你觉得他有些许像已经故去的真。

尤其是他披上紫色头纱的时候,恍惚间,你将那纱看成了紫色的长发,漂亮精致的小人偶神色温柔,替你揉着你因为摄入太多酒精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啊,你想。

当被你欺身压在床榻上的时候倾奇者有些许慌乱,但随后到来的是你的吻。

你察觉到他的紧张,像是安抚怕生的猫儿,你抚摸上他的背,顺着脊椎一路摸到尾椎骨,怀里的小猫大概也是享受这个吻和这样的安抚。

他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甚至开始回应你。

人偶是不需要呼吸的。

所以待越发激烈缠绵的吻结束后,差点缺氧的人是你。

倾奇者只觉得奇怪,他明明没有心,但为何胸口那个空荡荡的地方会莫名冒出异样的情感,他渴望你的触碰,甚至想要更加深入的关系……

美丽的人偶半倚靠在床背上,手覆在胸前,明明不需要呼吸但依旧像是喘不来气一般,眼中泪光潋滟,像是被你狠狠欺负了一顿,而原本穿戴整齐的衣裳也在之前和你的折腾中松散开来,露出一片让人遐想的景色。

你感觉你的魂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

不自觉的,你的指尖就已经触及到他胸口的纹路,小人偶也被你的动作吓了一跳,倾奇者下意识握住你不打算干好事的手,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带起了一阵冷风。

被酒精与情欲麻痹的大脑在冷风的关照下终于回了神,你慌忙抽回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酒壮怂人胆,那些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差点都要被你做完了。

你心虚地灭了灯,背对着小人偶,嗓音暗哑:“时候不早了,你先睡吧,晚安。”

不等他回复,你就慌忙地逃离了你的房间。



7.

倾奇者已经和当初刚被你和桂木带出借景之馆的时候不同了,他隐约知道后续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紧张之余甚至还有些期待和兴奋,可你却停下了,将他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留在了这间暖和却毫无温度的卧室里。

明明他已经做好完全成为你的所属物的准备了。

被你留在床榻上的小人偶蜷缩在被子里,他不明白,是他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了气,还是因为他只是一个没有心的物件让你扫了兴呢?

他的指尖扫过自己胸前的神纹,那是人偶并接躯壳的接缝,人类是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人偶将自己的脸埋进你的枕头,贪婪地摄入你的味道。

顺带隐藏那莫名其妙的、软弱的、令人厌烦的泪。

为什么会哭呢,不应该哭的。

而在隔壁的你表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一边道德上谴责自己,为何对无垢懵懂的人偶做出这样的事情,一边又后悔怎么没做完——反正变态当都当了。

你躺着你为倾奇者准备的房间,被子好冷床也好冷,屋里也没点上炭火,还不如死皮赖脸呆在主卧,那屋里烘着暖碳,还有个美人暖床。

你在被子里翻来覆去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披上外衣去屋外取点炭来,太冷了。

但凡事皆不如人愿,你的外套压根就没带出来,借着月光,你看了一眼屋外如柳絮飞扬的大雪,笑死,压根不敢出门。

虽然被窝并不暖和,可你也困了,迷迷糊糊间你感觉有人推开门,一个温暖的热源靠近了你,你本能的往那边靠去,而只是来给你送暖壶和炭火的倾奇者就被你当作了人型取暖器。



8.

“再不……放开我……就没早餐了……”

你迷迷糊糊睁开眼,被你压在身下的小人偶满脸通红,试图把自己从你怀里拔出来。

几乎处于断片状态的你正想着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只记得你醉酒后被倾奇者扶了回去,但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在一张床上?而且这个体位也太……

不过话说回来,小人偶抱起来真舒服,你甚至想接着把人按在床上陪你睡觉——你也确实这么做了。

“不吃了。今天休息,我头疼陪我睡会。”

“诶?”听到你说不舒服,倾奇者已经顾不上你在他腰间乱动的手,“要帮忙揉揉吗?”

你将你昏沉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他漂亮纤长的手指按上你太阳穴,恰到好处的力度让你的大脑终于能正常工作了。

你闭上眼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先是被起哄让倾奇者同意嫁给你,然后是醉得厉害的你被他搀扶回家,再然后……

草,你都干了什么啊?

你只记得你将人按在床榻上,后面发生的事情你都没眼看,这纯纯 性 骚 扰 啊——虽然你确实幻想过倾奇者在你身下的香艳画面,但真动手也太——你在道德上唾弃你自己。

至于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你的脑子已经想不起来了,但看现在这个情况,人都在床上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算了,这也只能先上车后补票吧,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一想到这,你瞬间将自己从温柔乡中扯出来,换上衣服出门,只给懵圈的小人偶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9.

虽说你和倾奇者都不是人类,但考虑到你即将上任的妻子一直渴望融入人类,又加上你在踏鞴砂生活时间也久,也应当按这里人们的习俗来。

所以准备一场小小的婚礼便被你列入了第一项重点任务。

婚礼嘛,得有婚服。

你找到村子里唯一的裁缝婆婆请她赶制一套婚服,然后开始苦恼如何求婚。

幸好这具临时的躯体还留了些许妖力和权能,在冬日变出一捧美丽的鲜花根本不在话下。

接下来就是婚戒。

打制一套婚戒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主要是在踏鞴砂这个地方不像之前你还住在稻妻城中一样,好看的宝石那是找不到的,至于现在抽空去稻妻城挑选也不太现实。

于是你想到了另外一个显得颇有诚意的物件。

所幸当年给自己挖的坟离这也不远,仅耗费两个时辰,你就解开封印取出那小小的棺椁——或者说是棺材样式的骨灰盒?——一枚小巧的种子躺在其中。

你将妖力注入种子,它开始按照你的设想生长抽芽,逐渐形成了一个木制的戒圈,在应当镶嵌宝石的地方甚至长出了一朵木制的淡黄色月季。

在妖力的细细打磨下,那枚戒指逐渐变得光滑圆润,甚至变得像是玉石制品一般。

那么戒指也解决了——这下回去哄小媳妇吧。



10.

等你回到家中,倾奇者已经在做晚饭了。

不得不说,天真善良的小人偶真的非常好哄,三两句话就让他把自己卖给你了。

婚礼选在一个难得不下雪的冬日。

忙碌了一天的你送别来喝喜酒的朋友们后终于能回房看看自己漂亮的新娘了。

娇小美丽的人偶安静地坐在床榻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不觉得,可当见你推开门他又禁不住紧张起来,虽说自从他来到踏鞴砂后就一直住在你家,但同居这件事嘛,身份不同感受也就截然不同,更何况……

那天晚上未尽之事在今晚也会画上一个句号吗?

你俯下身,吻上他的额头,然后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一般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让他闭上眼睛配合你的表演。

他的怀中凭空出现了一捧艳丽的玫瑰。

虽说你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人类会喜欢这种东西,但你家小人偶倒是挺开心,你看了看花束又看了看他,柳娇花媚、任君采撷这种词用在他身上才更合适嘛。

现在你也要开始拆你的礼物了。

纯白的婚服,纯白的人偶,都将在今夜染上独属于你的颜色。

你一只手扶上他的腰,另一只手插入他的发间顺带挡住了他所有的退路,确认准备妥当后,你咬上了他的唇。

有了那晚的经历,倾奇者接受度良好,笨拙地回应了你的节奏。

等那缠绵的吻结束时,他已经顺着你的意思躺下了。你起了戏弄他的心思,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禁锢住他那漂亮纤细的手,然后将脑袋埋入他颈间,轻轻地,咬了一口敏感的耳垂。

倾奇者被你这举动一惊,还未等他做出反应,肩和锁骨也全糟了殃。

“请不要……”他还未能将话讲完,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在欺负人这方面你向来是不知节制的,每当你的新娘想要制止,你都会装作比他更可怜的样子以博取同情心。

倾奇者不得不被迫同意了你在他身上的所作所为,属于你的礼物、你的点心,已经完全拆开在你面前了,那么于情于理,你该开动了。

玫瑰的香味和烛焰共舞,不知是火焰太盛还是屋内炭火烘得太旺,源源不断的蜡液顺着烛体流淌而下,很快就在烛台上留下一小滩潮湿,直至火焰燃尽,直到破晓降至。



11.

第二天天光大亮你才醒,新上任的小妻子已经将早餐做好等待你醒来了。

你怀疑他压根没有休息,其实你也没有睡多久,最多也就两个时辰,只是光线太刺眼,不知趣的阳光扰人清梦罢了。

你不情不愿地起了床,推开闭了一夜的窗,积雪欲化未化,春日将至了。金色的暖阳下,少年着一身白衣,和地上的积雪互相呼应,唯有眼尾的那一抹红霞,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显得更加艳丽了。

欠伸看起东窗日,也似金銮过八砖。

不,此情此景,应当说是“更胜金銮过八砖”。

既然如此你也没了重寻残梦中那一悠然的心思了。

而院落里正在打扫积雪的少年也注意到了你看他的视线,只是这缕目光确实有点不太礼貌了,一直盯着他的肩膀未曾挪动半分。

倾奇者难免回忆起昨日的事情,得益于人偶躯体极强的自愈能力,被你咬过的地方大多了无痕迹了,唯独昨夜你没收住力道导致流血的肩,现在还留着你的记号,像是在宣誓领地主权一样。倾奇者只觉得他的耳朵烧了起来,他觉得他应当提醒你适当收敛一点:“……早餐在桌上了。”

“还疼吗?”你负罪感拉满,昨夜将人欺负成那样就自顾自的睡了,一醒来却发现家中都已被他整理好,甚至还将早点温在桌上,“抱歉,昨晚没……”

“没关系的。”害羞的小人偶连忙打断你的话,免得你嘴里再蹦出几个令人面红耳赤的词来。

有在好好反思的你也就借着吃早餐的借口转移了话题。

怎么可能不疼呢,你一边吃早点一边想,玩心大起的你丝毫不知收敛,导致现在你自己的腰都还有点酸痛来着,更何况他……

你硬拉着人上了药。

屋里炭火烧得旺,你觉得有些困,便顺势躺倒,枕着他的腿睡着了。



12.

日子本该这样平淡的过,小小的人偶会和你一起走向时间尽头。

可惜书写所有人命运的星空并没有满足他愿望。

一位叫做埃舍尔的枫丹人来到了踏鞴砂,改进的锻刀技术让你隐约感到不太对劲,从商业利益角度来说,这不符合逻辑,但埃舍尔却解释说锻刀技术的改进只是兴趣使然,找你们合作也是出于多方面考量后发现是最可能成功的合作对象。虽然仍有疑点,但算是合理的解释,光论传统锻刀技术,踏鞴砂有自信不输任何地方。

随着合作的逐渐推进,改良的锻刀技术被证实确实是个好东西,无论从哪种角度来说都是有利的,于是你也只能暂且按下对他的怀疑。

直到炉心出事。

又一次毫无回音的求助,再一次激烈的讨论,无论是丹羽还是长正皆满面愁容。

你想起来捡到倾奇者的时候,他身上的金羽——那应当是影给他的。最终你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要不,我和倾奇者去吧。”

你深知你不该去往稻妻城的,七神也好,眷属也罢,都是天理的重点观察对象,虽说你的小伎俩可以糊弄过世界树,但若天理真的关注到此事,以你的这点道行怕是远远不够。但你深知现在的情况远不如人类所感受到的那样乐观,你比人类的感官更加灵敏,现在的污染对此地的生态环境已经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损伤,即使这具躯体还保留了一点点权能和妖力,却也无法完全隔绝污染的影响了,你的精神已大不如前,幸好未曾深入调查,否则离死亡也不过半步之遥。

“我一个人可以。”倾奇者的眼中流露出担忧的情绪,“你需要休息。”

他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来,你的状态也没比那些病人好上多少。

你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抚,他便不说话了。



13. 

所以最后还是随你性子胡来了,倾奇者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你冲他没心没肺地笑笑,想说点什么但实在是太困了,你打了个哈欠在狭小的船仓内蜷缩着睡着了。

航行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布满雷暴和暗礁的稻妻,小小的船应当更加小心谨慎,人偶并不懂太多海上的生存技巧——这也是你执意跟来的原因——海上航行总得有个了解情况的靠谱大人嘛。

大多数时候你总是焉哒哒的,像是一束即将枯萎的花,毕竟祟神之力的污染和肆虐的风暴也太为难植物了,你甚至觉得这具身体只是精力不济已经很不错了,远超预期了好不好!可小小的人偶忍不住担心,之前的你总是那么活跃,好像拥有用不完的活力,如同灼热的太阳永远不会耗尽属于它的热情,而现在这副样子,貌似只要稍微用点力,眼前娇嫩的鲜花就会被折下,化为尘土离他而去。

你到是无所谓,你本就一支枯木,毫不在意凋零也不奢望逢春。

在肆虐的雷暴里,在汹涌的海浪里,在永不停歇的风暴里,在长夜中温暖的船舱和摇曳的灯火中,你和他互相依靠,这个小小的世界只剩下你和他二人。

“倾奇者啊,你说这像不像世界末日?”你倚着小人偶的肩,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少年空荡荡的胸口突然弥漫出一种酸涩忧伤的情绪,他好像预感到了那无可避免的悲惨命运和今后一路的颠沛流离。

“嗯。”他不愿说话,但他觉得他该回应你,倾奇者将他的脑袋埋入你的脖颈,纤细修长的手指插入你的青丝中,他的拥抱太紧,就好像下一秒就会迎来你口中的末日。

“这艘小船就像是一个安全堡垒,虽然飘摇,但总还能向前驶去。”你轻抚着他的背,“别担心,未来总会来的,不会有末日。”

那双堇色的眼睛缓缓闭上,他想,即使是无法逃避的末日,他也不愿和你分开,更别说如你口中的未来——也得一起走才行。

当然,人偶最想要的是当下,就这样和你在一起,无论时间是否向前或者静止在原地。



14. 

鸣神岛比村子繁华不少,对于倾奇者而言这是没见过的热闹,如孩童一般纯真的小人偶却无心观赏驻足去看看这些让他好奇的东西。

他只有一个目标——将军府。

出于多种原因,你不太方便前去,所以即使担心也只能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你将染血的纸巾揉成一团,随意地丢进垃圾桶。

已经开始咳血了啊,但凡当初稍微多分点妖力来也不至于脆弱成这样,你在内心自嘲。

可惜小人偶带回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如今的雷电将军已经不是影了,你觉得有些好笑,你也好,影也好,都被老友们的离去打击的不像话呢。

客栈里你思考了一会,提议让他去鸣神大社找八重只小狐狸,希望小狐狸比你和影都坚强点吧。

在倾奇者前往神社后,你在床上发了两天呆,终于在一个凉爽怡人的好天气,你望着客栈窗外的小雨自言自语道:“确实,该放下了啊。”



15. 

你换了一套新衣,随手拿了把油纸伞出了门。

这个季节的雨倒是讨喜,总是温和细腻的,趁街上无人,你玩心大起,将手中的伞转了又转,落在伞上的雨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顺着伞骨甩出一条条漂亮的弧线。

这样的舒爽的天气,勉强算个好兆头,适合出行。于是花点摩拉租了辆马车,你叫车夫将你送去鸣神大社。

八重小狐狸已经是美丽的巫女了啊,你不由得感慨,变故果然是成长的催化剂,而你的老朋友没好气地白了你一眼说你还算没彻底傻掉知道来找她。

“所以你见到那孩子了?”你使坏从捞走小狐狸最爱的油豆腐,“我一路来都没见着他。”

“那个‘造物’?”小狐狸的眼睛盯着你的筷子,但没有像以前一样哭闹着要抢回来,“我本来想帮忙处理掉的,既然他已获得自由身,罢了,希望不会变成什么了不起的大麻烦。”

“问题不大,已经是我老婆了。”你没心没肺地回道,“我办事,你放心。”

“有时候很难让我不怀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你猜?对了,踏鞴砂那边怎么说?”

“我已经在召集人手了,算上后勤准备的时间,最快也得一个月后大部队才能抵达。”

“嗯,我会暂时先留在这,关于这件事的疑点,经初步调查……”



16. 

你并未在老友这留宿,在夕阳来临之际紧赶慢赶回到了客栈。

漂亮的小人偶果然在房间。见你推开门,那孩子就急匆匆地向你扑来。你将人抱了个满怀,你家小人偶本就缺乏安全感,回来没见到你自然是慌乱极了,你抚摸着他堇色的发,笑着解释只是去见了一个老友。

“这不是回来了嘛,”颈间,小人偶模拟人类呼吸的气息弄得你心痒,“下次,下次我保证先报备。”

他抬起头看向你,紫水晶般的双眼却含了一点扑朔迷离的雾气,你生怕那雾气化为水珠落下,一时间昏了头,连忙补上一句毒誓:“我绝不会弃你而去,相信我,倘若真发生了这种事,我永生永世不得好——”

“不要。”罕见的,少年斩钉截铁地打断你,“我相信你。”

你飞快地亲了他的脸颊:“老婆最好啦,今天还有茶泡饭吃嘛?”

“有……有的。”你的小妻子低下头,试图掩盖染上红霞的脸颊,真是的,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过了,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你不知道的是,纯白的人偶并未放下心中的不安,只是,哪怕你离他而去,他也希望你能平安喜乐,就像你遇见他之前那样。

晚饭后,倾奇者表达了自己想回踏鞴砂的意愿。

你说再等等,人员的调度需要不少时间。

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倾奇者担心极了,虽说你敢肯定八重这小狐狸在这种事上绝不会只做表面文章,但现在她也才继任不久,为了一个普通民众的一面之词就如此打大动干戈,阻力不少。

因此,当小人偶再次提出要回踏鞴砂的时候,你没有阻止,只是说自己要在稻妻城内等待消息。

你看着小人偶失落的表情,笑道:“诶呀,又不是不回来了,这边也需要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引路嘛。我可是报备过啦,到时候可不能生我气哦。”

然后目送倾奇者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回踏鞴砂的船。



17.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离你们出发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速度称不上慢,但你依旧迟来一步。你一下船就听说炉心已经被关停而倾奇者不知所踪的消息后,顾不上别的什么事,连忙向踏鞴砂深处奔去。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真是急疯了,你深吸一口气,试图自己平静下来,崇神的力量虽说没有完全消散,但已经没有继续释放了,炉心也已被关停,他应当出去了。既然没有在村子里,那么出去的路线只剩下这几条,你迅速排除了几个选项后,往最偏僻难走的小路上追去。

果然,这人迹罕至的小径前不久有人走过的痕迹。

你顺着痕迹寻去,终于在一个小山洞里找到了人。

凄凉的月色下,容貌绮丽的人偶神色不明,见你追来,他到是有几分不解。

明明都决定要牺牲他了不是吗?

人偶想着,没关系,反正人偶本就不存在生命,自然也不畏惧死亡。

可你现在追来又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生气吗?不,很可惜,他没法拒绝你,尤其是现在这样。

被拥抱的感觉真好,叫他上瘾得厉害。

所以当你问他为什么离开,他居然心平气和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轻描淡写般的带过了。



18. 

“不可能,”听完倾奇者讲述他回到踏鞴砂后的经过,你下意识反驳,“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 人偶不会说谎。”少年纤长的睫毛覆盖住了眼中的微光。

“但无论如何,丹羽也好,踏鞴砂的人们也好,绝不会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盯着那双堇色的眼,“相信我,大家早就把你当做同伴了,不会做出牺牲同伴的事情。”

人偶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没有信你的话,毕竟事实如此,但他愿意欺骗自己,你至少不是同伙——虽然你执意要留在稻妻城——至少情感上看来,这样的谎言对他来说比真相更有价值。

有些事情就这样过去算了,没必要深究。

无论如何,他不打算回去了,这点不需要他挑明,很明显,你看得出来。

“你……和我一起走吗?”少年不抱希望地问出这句藏了很久的话。

你摇了摇头,虽然不是你的本意,但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崇神的影响、超负荷的使用妖力让本就脆弱的身体难以继续支撑下去,再加上为了寻找失踪的倾奇者又深入灾后的炉心能撑到现在简直是大大超出你预期了。

“抱歉,虽然我很想继续和你一起前往前方,但好像不太行了。”在少年惊恐且悲伤的眼神中,随着妖力的消散,你的身体也逐渐化为点点星光,“不过不要担心,大胆的向前走吧,朝你所想的方向,在未来会再次遇到的,就当我这次要出个远门?”

你已经听不清他的哭声了,在最后的最后,即将完全消散的时候,回光返照般的,你用尽最后的一点点力量,将他那双毁坏的手修复如初:“嗯,这样就好啦。”



19. 

“emmmmm?这也还好吧。”派蒙艰难吞咽下一大口食物,你真的很好奇,如此娇小的身体,是如何塞下那么多食物的,“毕竟你也不是故意的嘛,这属于不……不什么来着?”

“不可抗力。”旅行者补充道。

“但怎么说呢,就是接下来的事情,比较离谱。”你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就……我不是把自己拆成两节了吗?另外半截遇到他了,然后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见白色小精灵意犹未尽地看着菜单,又招来服务员上了一批菜,顺便添了点茶水。

你看着满桌的小点心和新添的饮品,突然有种“瓜子饮料花生米已备好,等电影院开场”的错觉。

在派蒙的催促下,你将百年前不为人知甚至被世界树隐藏的故事娓娓道来。



20. 

作为理性的分支,被命名为理的那份只身前往深渊寻找答案。

虽说这一行并非毫无所获,但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一天夜里,你独自在临时落脚点整理收集到的材料和可能有用的信息时被一阵打斗声打乱了思绪。

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你本该避开这种暗藏危险的场景,但一股熟悉的气息吸引了你的注意力——为什么会有自己的妖力波动?

于是你看到几乎破碎的人偶和倒在他身边的一大堆魔物。

在那家伙彻底昏迷之前,那犹如晶莹剔透的紫水晶般的眼睛看向了你,你明显感觉到他那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

“意?”

然后你就被迫收养了一个伤患。

没办法,这家伙死拽着你不放手。好吧,讲道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都应该直接丢下不管直接走的,不处理掉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而不是搁这耗费力气帮忙疗伤。

抱着人转移了好几个“落脚点”才摆脱闻着血腥味赶来的发狂魔物,你开始欺骗自己纯粹是想搞明白那股妖力的来源——才不是什么别的原因。

但当那家伙悠悠转醒,你才意识到你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

那浑身带刺的小人偶彻底缠上你了。

好吧,其实是心软了,再说了自己招惹的人家——虽说是另外一个自己——活该,你心想,算了就这样吧,然后默许了这家伙的一系列举动——绝对不是因为人长得好看。

你隐去了你来深渊的目的,表示自己没有那时候的记忆后,你感觉到那家伙貌似有点生气。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那自称人偶的家伙只是恶狠狠地警告,“你别想甩开我。”

“你现在很虚弱。你从哪里进来的?我送你回去。”你发誓你只是好心,但那家伙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求生欲让你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一起。”

然后那家伙的脸色才好看一点。

真漂亮啊,如果不时时刻刻都臭着张脸的话,脾气再温柔一点就好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那家伙见你盯着他的脸出神不由得发问。

“啊……抱歉,没有。”盯着小美人的脸发呆被抓个现行的你只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太失礼了,但这么好看,身为颜狗的你会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没有什么底线的你毫无顾忌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21. 

小美人虽然别扭得厉害,但你也看得出来这家伙确实对你不错,很多事只是嘴上说说,其实依旧是依着你随便来的。

比如现在。

被机关困在这间资料室的你耐心耗尽打算直接力大砖飞直接砍废机关触发惩罚装置,然后暴力开门,还未等你动手,就传来小美人的声音。

“笨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那家伙嘴上嫌弃,身体到是很诚实的帮你解决了这令人头昏脑胀的机关,成功带你脱离了密室。

“我说,你在深渊这么久,不会就是常年在这种地方打转吧?”到饭点了,小美人随手递给你一个暖乎乎的饭团,“先垫一下,等到安全点的地方再生火做饭。”

“其实也还不算太饿。”但你还是打开这香气四溢的饭团一口咬了下去。

还真别说,明明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饭团而已,怎么做到好吃到差点让你把舌头给吞下去了。

可能是注意到你那过于炽热的眼神,小美人下意识别过头去:“看什么看?快点,接下来这段路比较绕,跟丢了我可不负责。”

短暂几天的相处,人偶也发现了你和之前的不同,虽然一样的路痴和几乎为0的自理能力,但现在你身上的最大的特点是能打——无惧任何机制的力大砖飞,爆破级的战斗力——他不知道你那天到底遮掩了什么秘密,不过无所谓,他也不想挖掘那些无意义的东西,至少你拥有强大的妖力对他而言反倒是好事,他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你再次消散在怀里了。

“小心!”你将人偶挡在身后,召唤出武器挡住袭来的激光,“三只永劫龙兽。”

你不等身后人反应,身形一闪,跃到了其中一只永劫龙兽背后,紧接着一个下落攻击,干脆果断地击破了一个核心:“你保护好自己,我马上解决。”

某种意义上你和影真的差不多,纯粹的武力打手,影更擅长正面对敌,而你更精通控制和暗杀——毕竟是草元素使用者嘛。没一会这三只永劫龙兽都被你五花大绑然后一刀废掉所有核心。

“果然还是魔物比机关好对付,”你收好刀,然后转头看向还在恢复期的小美人,“你没事吧?”

“……我还没弱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该死的求生欲迫使你疯狂找补,“你之前伤得很重,现在还没完全恢复,使用力量容易透支。”

“无所谓,习惯了。”注意到你那越发同情的眼神,人偶冷哼一声,“我可没你想得那般脆弱。”

“这不是脆弱,伤患就该好好休息。”

“行了,收起你那没用的怜悯,”小美人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跟紧点,到时候迷路了我可不会返回来找你。”



22. 

当你将人送到愚人众暂驻营地的时候你才将小美人的嘴撬开,根据已知信息你到是也拼凑出他来深渊的目的,至于你最好奇的共同“过去”到是一句都没问出来。

替至冬调查深渊,某种意思上你们的目标有不少重合部分,如果合作的话效率应该能提升不少——至少不会被关在各种莫名其妙的机关里暴力破除还得绕路了。

所以很自然的,你向他提出了合作。

人偶到也没反对你的提议,有了他的默许,早已被他治服的愚人众下属们也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更何况你战斗力又高,在深渊也呆了不知道多久,本就收集了不少信息,有这些做交换,这期的任务都快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小美人啥都好,就是太孤狼了,又狠又要强,一切以任务目标为重。你又一次在会议上打盹摸鱼,结果听到小美人说接下的深入他自己一个人去后,不得不感慨,这种包办所有的卷王为什么不是自己领导啊。

“作为合作方,我有几句要说,”眼看小美人就快散会,你见缝插针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从我已知的信息来看,我不太赞同孤军深入腹地,再往前走的深处不像外围,魔物的数量也好质量也罢危险性都呈指数级上升……”

“那你觉得以这群人的实力,驻扎深处不讨论补给难度,到时候能回来几个人?”

“按照已知路线,”你在地图边缘立上一杆小旗,“此处先前是我的一个临时落脚点,之前镇守此地的魔物已被击杀,地处深处边缘高地,易守难攻,在此成立一个新的临时站点,作为补充资源放置点就行,也方便放置通讯设备,每周轮换精英小队在此驻扎,离大部队的在至于前往深处的任务,我和你同去,具体的路线安排,根据之前的资料和你们设备的探查,先暂定为……”



23. 

会议结束后,人偶少年冷着张脸找到你,话里话外都你不相信他的实力之类的不满。

“总归是两个人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嘛。”你打着哈哈,“你不想看见我就算啦,可以分区域探索到时候汇总信息效率也高……”

“谁说的?”小美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分区域?你迷路可别拖我后腿,到时候还得麻烦我来找你。”

“那我就当你同意一起走啦。”

“呵,你爱跟着就跟着,谁稀罕。”

他稀罕,稀罕死了。

篝火摇曳的夜晚,难免让人想起那天同样摇曳的烛火还有纷飞的大雪。人偶不需要睡眠,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趁你熟睡之际偷偷潜入你的帐篷。

“笨死了,这种天气怎么还踢被子。”小美人小声嘟囔了一句,皱着好看的眉头给你掖了掖被子,他就活该是个操心的命。

其实,这么久没见了,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啊,只是在你面前,少年别扭的内心让他无法开口说出来罢了——完全不能做到坦诚,连以前那个废物都不如——他望着你的睡颜出神地想。

美丽的人偶下意识将右手覆在他那空荡的胸口上,原本被制造者所设计用于存放神之心的空洞里静静躺着一枚木制戒指——这个小小的物件已经代替”心脏“的存在,也许这个空荡的胸口早就被爱意填满了不是吗?



24. 

”起床了,懒鬼。“一睁眼就见到没好气的小美人,那张脸真是好看,就连一脸嫌弃的表情都让你觉得可爱极了。

”你到底还想赖床多久?”人偶黑着脸强行将你从美梦里拽起来,“今天的行动还去不去?你不走我就不等你了。”

一听这话,你的脑子才终于被唤醒,开玩笑,深渊深处那种危险程度……你连忙将人推出帐篷开始更衣。

待你洗漱完毕,小美人已经将必备物资打包好等你出发了。

你咬着他塞给你的早餐边走边想,可真适合拐回去当老婆啊。

“我说,这边的事情结束后,你跟不跟我去至冬?”走在前面带路的少年压了压自己的斗笠,试图遮住覆上粉色的脸颊却忘了这完全是多此一举——跟在身后的人根本就无法看见他的正脸。

“去至冬干嘛?”

“……爱去不去。”

你从小美人阴阳怪气的语气里貌似听出了一点别的东西——他似乎话里有话。

“你想我去的话,也不是不行。”你勾住他的手,然后迫使他和你十指相扣,“等一切都结束,你说去哪我就去哪。”

等一切谜团都被你解开,给自己肩上背负的责任一个交代,解放那个完完整整的你,和他一道去哪都行。

“随便你。”小美人别过脸去,却没有挣开你的手。

“那,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我们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你真的很好奇,小美人一醒来就自称是你曾经的恋人却又死活不肯多说一句过去,另外一个分支到底是怎么把人拐到手的——拜托,就算是自己也会吃醋的好不好。

“……无可奉告。”人偶不想你知道他那软弱可笑的过去,那种没用的家伙只会被抛弃的吧,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拥有力量才能守住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抑或是所谓的未来,“总之,我不会骗你。”

“你这么说,我总感觉……”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突然转过身来,那双堇色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你,以及其强硬的姿态强迫你与他对视:“这次,不会再离开的,对吧?”

你不明白他为何莫名其妙发出这种疑问,见你一脸无辜的样子,少年皱了皱眉,威胁道:“反正,你要敢丢下我一个人,你最好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命。”

“我没有这种意愿。”你老实回答道——老婆生气了怎么办?哄就完事了。

“你最好是。”人偶少年死拽着你的手,那种力度,颇有种这辈子都不想放开的意思。



25. 

所以,十分难得的,这位自称无需睡眠的家伙愿意到你的帐篷里来陪睡。

美人在侧本就美事一桩,又加上这地处偏僻四下无人,倘若……岂不是血赚?——咳咳,想什么呢,你甩了甩头,将脑子里的东西全赶了出去。

“你到底睡不睡?”坐在一旁的小美人再一次被你的动作打扰到他看资料的心情,“不睡的话就起来,精力这么旺盛不如抓紧时间赶进度。”

“可是,可是,”你装作委委屈屈的模样,拉着他的衣角,“没东西抱着我睡不着……”

“哈?那你之前怎么睡的?”小美人不耐烦地放下资料,听语气好像准备把你打晕强制入眠。

“就等到困到实在不行了的时候,或者抱着枕头睡,但总感觉不对劲,睡不好,每天都好困。”你挤出两滴眼泪,然后冲他讨好地笑笑,“要不你把我打晕?也许会——”

你话音未落,少年便掀开了你的被子躺了进来。

被神明精心设计的完美躯体紧贴着你,距离太近了,你鼻子里全是小美人身上的木质调香味,温和而又绵长。

“赶紧睡,不是要抱个东西吗?”他反手熄了灯,免得被你看到泛上红霞的脸颊。

计划通,你的手环住他那纤细柔软的腰,双腿缠住他那纤长的小腿,再将脑袋埋入小美人的脖颈——啊,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好好睡觉,手再乱摸就给你砍了。”这话说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傲娇的小猫咪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声音是有多绵软,腰枝也柔若无骨,简直像是在勾引你。

感受到颈间的脑袋蹭了蹭自己,小人偶想起来之前在踏鞴砂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同他说睡不着的,然后每次要他陪睡都是这样,总得折腾他一会儿。

认命了,小美人叹了口气,像哄不听话的小孩一般,轻拍着你的背,直到感受到颈间的呼吸逐渐放缓,确认怀中人彻底睡着后,才肯说出那句晚安。

伴随那如很久很久以前一般温柔声线的还有一个落在你额前的吻。



26. 

说实话,二人世界过久了,你都快忘了小美人是有任务在身的,所以当他接到通讯说要回至冬一趟的时候你才回想起来小美人是来干什么的。

留住事业批是不可能的,你深知这一点,所以你大手一挥说营地安全这一块放心交给你就行,保证他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是什么样。

“不用急着给自己下军令状,你能管好你自己就算是给我省心了。”就你这自理水平,他真的很担心他离开一会你会不会就地给自己埋了,真不知道他没发现你之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要是知道这家伙这么想定是要回两句嘴的——小美人塞了个小玩意给你,“这个定位系统带上,免得走丢了尽给我添麻烦。”

“才不会走丢,你长这么好看倒是别在路上被魔物叼走咯。”你调侃道——一天不惹老婆生气你一天心里不舒服,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挨小美人一顿打或者一顿骂,反正他打人又不疼。

难得的,这家伙无视了你的调侃,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之后就踏上了回至冬的路。

你也不是真没事做,向雷萤请教了一下这个定位系统的使用方式后便去整理最近收集到的新信息了——过二人世界的时候你也没闲着不是吗?

倒是这个定位系统确实有点东西,可以记录使用人附近的环境信息,通过这些信息形成一套地图,必要时可以当导航使。

花了两天时间,你将手上新得的资料整理了一遍,算是勉强搞懂了当年真遇到的问题。

和提瓦特的真相有关,果然和你当初想的差不多,但至于被隐藏在虚假之天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说实话你也很难不对这个秘密感兴趣。

好像,在须弥还有个神也对此有些许研究——不过没啥好结果就是了。

那么现在就是要通过深渊找到当年真正意义上害死好友兼前老板的“罪魁祸首”了。

你锁定了三个可疑地点,也许这些地方会有你想要的信息。说干就干,你对营地的愚人众代指挥说了声自己去深处继续探查就开溜了。

首先是踩点,你大致看了一圈情况,好家伙全是复杂解密,完犊子你只想摆烂,现在已经是离开小美人就不行了的废物了。

所以只能先找一个好暴力破解的地方动手了。

暴力破解免不得绕路,再加上深渊深处也压根没有什么日夜可言,于是在各种离奇古怪的惩罚机制下,你理所当然的错过了小美人回来的时间。



27. 

因为在深渊探查的优异成绩,贡献突出的小人偶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新的执行官——第六席·斯卡拉姆齐。

被赐名散兵的新晋第六席大人却没啥好脸色,他的人不见了。

从冰之女皇那领到最后的收尾任务后他就急急忙忙赶回来,生怕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照顾不好自己——指望那群打架都勉勉强强毫无用处办事不力的家伙能照顾你?还不如指望你自己别乱捅娄子吧。

因此在营地没见到你人的第六席气压低是很正常的。

他那倒霉手下也理所当然的被迁怒了。

“连个人都看不好,你们就是这种废物?”

代理指挥颤颤巍巍地说明了你离开的原因和留下的消息——幸好你走前还是告知了去向,不然现在的第六席大人怕是要把这掀了。

散兵的动作很快,他的执行力一向不错,更何况这个时候——不会的,她应该不会丢下我,我不是那个没用的家伙——人偶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逼迫自己冷静,堇色的眼睛死盯着定位装置最后显示的位置。

没有人。

他只找到了被丢在废墟中的定位器,也亏得这装置是按照最高级别的质量标准制造的,即使坏成这样也勉强还能开机。人偶修长纤细的手指划过破碎的屏幕,伴随着微弱的闪光,一阵水汽糊了屏幕的一角,他冷着脸查看装置最后记录的信息。

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你大概是往地底下去了。

冷静下来的散兵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翻出之前和你一道收集的深渊地形资料,根据已知线索分析推算你可能的行动路线,还有剩下的通路。

这里环境复杂四通八达的,以你的路痴水平怕是想绕也绕不出去。

真是欠你的。



28. 

天知道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要是只是什么机关解密锁门和魔物群你都不至于被困在这里这么久,说实话,作为一个路痴你都快要把这一块转熟了——但还找不到路怎么转都会转回来的那种,鬼打墙。

你怀疑这边压根就没有路,除非解密成功,但这不说一点提示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看起来像是解密机关的东西都没有。

说实话,看了一个多星期的墙你都要自闭了,而且这地诡异的很,无论你如何攻击,都会被复原回原来的样子。

越想越暴躁,你反手砸碎转角处书架上的瓷瓶,又眼睁睁看着它刷新回原状。

“不干了!摆烂!”你赌气似的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这个地方过于诡异,无生命物品自我修复完全不符合逻辑,不对,说起来,这里的时间流速是不是也有些问题?

你发现此地不太对劲后便下意识数了一下自己绕一圈的心跳次数,这段时间里你在此转了至少百来圈,就算以最保守的情况估计,再怎么样你也呆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三天三夜了,但你仍旧没有感受到疲惫和饥饿。

如果说,此处只是一个意识空间的话便说得通了。

无论是怎么转都会回到原点的庞大迷宫,亦或是被刷新的物品,或者说消失的疲惫感和饥饿感,在意识空间里时间的认知也会被扭曲,一秒钟也可能被塑造成漫长的100年。

认清自己出于意识空间里是破解困境的第一步,下一步是找到构成意识空间的连接点中最脆弱的核心部分。

只要增加该空间的算力负担,算力被大量压榨的时候核心就会被不稳定的波动暴露出来。

真巧,解密你不擅长,但搞破坏那你可是尖子生。

庞大到恐怖的元素力被你调动,利用该意识空间会自我修复的机制,你几乎同时将此处可以被破坏的东西击碎,趁它忙着刷新的时候感应意识空间的波动来源,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那个倒霉核心的位置被你找到。

不枉你废了这么大功夫,如此频繁的压榨它的算力,但最终还是被这玩意摆了一道,在你破坏掉核心的同时,你也陷入了昏迷。

靠,这玩意的时间流速居然是慢于外界的吗?

失去意识前,你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紫色长发的女性人影,下意识喊出了真的名字。

“真?”



29. 

等你醒来时已经回到愚人众的临时营地了。

你望着那熟悉的帐篷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有今天炊事组会做什么吃的。

好饿啊。

“散兵大人,这次的汇报材料……”

你听见帐篷外有人交谈的声音,散兵是谁啊?这不是小美人的地盘吗?至冬空降了什么领导?

然后熟悉的声线解答了你的疑惑。

“放我办公桌上。”听起来,小美人的心情貌似不太妙,不对,他改名了?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关注点应该放在哪,不管了,人是铁饭是钢,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醒了?”小美人撩开你的帐门,神色不明。

还未等你回话,那人便已至身前,少年打开手中的食盒,一碗香气四溢的鸡丝白玉粥呈现在你面前,饥肠辘辘的你早被香气勾走了魂,幸好粥是温热的,不然你一定得被烫到说不出话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帐内暖黄色的烛火衬得这冰山似的小美人都柔和了不少,“吃完我有话问你。”

来了来了,秋后算账,果然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你瞬间放缓了进食速度,以求空出一点cpu来思考自己怎么才能死里逃生。

可直到你慢吞吞喝完整碗粥仍依旧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身为将妻管严刻入dna的狠人,你滑跪的速度异常之快,还未等小美人发问,你便自顾自地解释自己失踪的原因,并且再三强调是意外。

散兵若有所思地听完你的解释和道歉,沉默片刻后抛出一个你特意回避的话题。

“真是谁?”

虽说前任老板不是不能提及之人,但你并不想将人卷入过去那些麻烦事中,更何况,他身上的力量来源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你第一眼见到小美人就明了这家伙多少和影有点关系,你回忆了一下你走之前阿影的精神状态和小美人对稻妻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关系好的样子啊!

“什么真?”你摆出一副迷茫的神色,见状小美人了冷着脸复述了他将你捞回来的场景,你又找补道,“有没有可能单纯是我话没说完,比如我当时想说的是真漂亮之类的词?我想不起来了。”

可散兵并不打算放过你,又围绕着关于你来深渊的目的进行追问,都被你打着哈哈含糊过去。

少年狐疑地眼神终于舍得从你脸上移开,他压了压帽檐,沉默地将食盒拎了出去。

算不上冷战,小美人虽然对其他人没什么好脸色,但他向来是极度纵容你的。

某种意义上,他就是只被你驯化的小猫,所有的张牙舞爪都只是吓唬吓唬你,从来就没想过对你伸出那用于捕猎的利爪,甚至只需要你稍微服一服软,他便会选择性忘掉那些不愉快,重新回到你怀中。



30. 

自我欺骗是一件很蠢的事,但现在别无他法。

比起强行忤逆自己的情感,装鸵鸟是一件让人更容易接受的选择——逃避虽可耻但是有用。

你的谎话向来说得不怎么样,以前如此现在也没什么进步。

但散兵向来选择相信你。

以前是因为天真得过头,现在是自我欺骗和选择性遗忘。

没关系,你答应他了,会和他走的。

小小的人偶想,没关系,就算你违背和他的诺言,就算你漂亮的红唇中吐露的全是谎言,他也可以用更加极端的方式让你永远留在他身边。

而你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只当自己蒙混过关了。

于是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你提出了前往最后一个目标点探查的想法。

“别一天天净给我添麻烦。”斯卡拉姆齐当场驳回你的计划,“死外边了我可不管。”

你觉得这话多少有些可爱,这家伙还在你怀里窝着,像一只使出浑身解数不想让主人出门黏糊糊的小猫,你顺势摸上了少纤细柔软的腰,揩油的意图太明显了,惹得小猫一阵不快,轻轻咬了一口你的耳垂作为象征性的惩罚。

小美人将头埋在你的颈窝,半晌又蹦出一句:“你会和我回去的吧?”

“当然,乖,等我回来。”猫咪就得顺毛摸,你一向懂这个道理。

“行吧,”他抬起头,堇色的眼睛如同来历不明的神秘的宝石一样摄人心魄,“我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在外边迷路还得麻烦我来找。”

“那就全仰仗第六席大人啦。”打从你知道小美人回至冬授封的事情后便老爱以此名号开玩笑,斯卡拉姆齐一开始还搭理你一下,现在直接无视了你这无聊的玩笑话,火速转移话题按头睡觉。



31. 

不得不说有人找路之后你省心不少。

尤其是乱七八糟的解密,完全无需你操心,散兵会包办一切,每到饭点还有热气腾腾的美食,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当散兵替你解开最后一重封印后,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你便独自进入了那个未知的仪器,顺手将人关在了外头。

很久以前你就调查过关于这台机器的事情,只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便可以提取地脉中的残片让消逝的事物重现。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个意识空间,启动它需要和世界树同源的力量,然后就能违背时间法则,在意识空间内回到过去。

事实上除了草神以外,能支撑如此大的能量消耗的也就你了。

按照人类的亲缘关系来看,你和世界树可以说是远房亲戚,但由于【世界】的限制,本来作为种子的你无法正常发芽生长,直到遇到真之后,善良的神明将你唤醒,你才得以生长,虽无法长成大树,永远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枯木模样,但好歹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你很感激真的恩情,所以即使需要耗尽这些年累积的力量也在所不惜。

随着机械的轰鸣声,再度醒来时已经回到了五百年前坎瑞亚的战场上。

真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你眼前。

“你果然还是找来了。”像是预料到一切一样,和影一模一样的人影转过身来,“还是一样固执。”



32.

意识空间内除了你和真二人外,其余的时间全被定格,四周巨大的机械和无尽的黑烟伴随着魔物潮全被框成一副宏伟的画卷。

即使是管中窥豹,你也意识到这战场远比你想得要危险。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真像很久以前一样摸了摸你的头,“很可惜,事态紧急,我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必伤心,这是有必要的牺牲,从长远的眼光来看对于稻妻也许不算是件坏事。”

“你知道我们一直追寻的梦想,还有所探求的真相。”

“我想你也知道须弥那大概发生了什么吧?”

“真想说的是禁忌知识吗?” “嗯,同样是来自世界之外的信息,与世界真相相关的线索,我多少能猜测到一些。”

真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但你也懂了她的意思。

那边的态度无法忽视,有时候死亡才能确保封口。

“……我明白了。”

“那就对嘛,好了赶紧回去吧,还请拜托你们照顾好稻妻,也请相信,无论经历过什么,稻妻的人民都会坚韧地向前方的美好走去,而影也会带领大家走过这段噩梦。”

意识空间内的时间开始流动,你无法影响任何既定的结局,也无法动摇她赴死的决心。

你亲眼见证了神明的陨落,伴随着机械巨大的轰鸣声,整个空间都被扭曲得不成样子,你经历过不少战役,但如此残酷恐怖的还是第一次,就连发起战争的理由都显得有些莫名,世界之外到底有什么,不能说不可知的东西?

在飞速消散的意识空间里,你好像又能窥见那个被拦截的真相的一角,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和无序的时间乱流抵抗的力量逐渐耗尽。

“答案如果是无解的乱码,那寻找又有什么意义呢?真。”

天理的制约是为了什么?七神所寻找的答案又是什么?世界诞生之初到底是为了掩盖什么?你只觉得头疼,疑问并未被解答反而累积得越来越多。

你不想思考了,追寻真相的路上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浑浑噩噩地活着也未尝不可,但就该这样放弃吗?你回想着真的话,继续向前这一切会有转机吗?

你整理了脑子里所有的线索和资料,对因为真的死亡被掩盖的部分也勉强成了有个大致的猜想,那边的意志依旧不可违抗,现在只能修生养息等待下一次打破禁锢的机会,为了避免被那边察觉出异样,很抱歉,看来得先告别了。

你散去了维持枝杈生机的最后一点力量。

机械的大门已被打开,被你强留在门外的少年再一次见证了你的死亡。



33. 

“诶,那你现在把这些说出来没问题吗?”派蒙吓得赶紧捂住嘴,“不会被灭口吧……”

“我都说出来了肯定没事啊。”你停下搅拌咖啡的手,“那位现在估计也自顾不暇,而且最大的转机不就在眼前吗?旅行者。”

“我只想找人而已。”空摆出一副他也不想被迫卷入一堆麻烦事的表情。

“别嘛,反正你都已经掺和很多事了,也不差这一两件,况且我的信息也对你寻找血亲有点帮助。”你话锋一转,“大不了再追加一笔原石,再说了这只是一个感情求助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我和世界树的力量同源,说不定我能找到一些关于你妹妹的没被篡改的消息。”

“成交。”金发旅者的眼神中透露了些许诡异的光,然后被迅速按下,你差点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于是三人便浩浩汤汤地离开了咖啡馆。

有了旅行者的事先踩点,你们假装偶遇散兵也不是什么难事,哦不,现在得改口叫流浪者了。

感情真的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在未见到人的时候你总觉得你可以完全抛下过去,甚至死要面子口嗨声称对方只是你前妻而已。

其实还是很喜欢还是会心动的。

真难搞啊。

金发的旅行者都看不下去你这踌躇不前的样子了,但碍于你才是雇主,看在原石的面子上,只能和你一起尾随散兵出了城。

感觉像变态——空觉得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被三十人团抓走了。

最终拯救空的是流浪者本人。

怀抱墩墩桃的少年转头望向你们,意识到被发现的你也只能被迫从躲避的草堆后钻了出来。

太狼狈了,会不会留下坏印象啊。你只顾着急急忙忙整理沾了树叶的发丝,完全注意刚和旅行者结束对话的流浪者。

那双晶莹剔透的堇色眼睛一如当初你和桂木在借景之馆捡到小人偶时一样,少年的视线越过了站在你前方的空和派蒙,落在了你的身上。

流浪者只觉得他那空荡的胸口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正在蔓延开来,他无法解释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躲在地底从未见过光明的人第一次看到地面上的阳光,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让他迫切地想要拥抱你。

手忙脚乱的你终于停下了动作,然后就如此突然地和那双眼睛对视了。

那目光像是跨越过时间空间,十分轻易地击穿了你的心理防线。

去他妈的,反正人失忆了,直接拐回家算了,你觉得你又行了,然后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34. 

太不礼貌了,流浪者收回了他的视线,这种程度的冒犯一定吓到你了,他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墩墩桃,他那空虚浅薄的人生阅历里完全找不到如何对付这种情况的办法。 就当他想道歉离开的时候,只听见面前的人开了口。

“……总之就是,你在失忆前是我的妻子。”避重就轻的节选了一些能说的经历片段后,你顶着三个人质疑的目光最后补充到,鬼知道他会不会信,大不了大不了在上演一次烈女怕缠郎——虽然形容词有点迷惑但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少女的解释听起来很荒谬,但流浪者却觉得是个好机会。

“口说无凭,还请麻烦您证明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流浪者的手下意识地覆在他的心口,胸腔里保存的东西还静静地躺在那,像是一颗已经长出血肉的心。

尤其是当你说出他手上有枚你赠送的月季花样式的木制戒指——被他小心翼翼地保存在胸腔中预留的位置,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他的心脏。

你看着他的样子貌似是信了大半——还是和以前一样单纯天真到过分了,要是你没来真就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流浪者说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和你们走。

你不由得松了口气,要是他再追问下去你怕不是得直接追妻火葬场了。

派蒙凑近空的耳朵小声吐槽你刚才的行为:“之前还管人叫前妻,现在这态度180°大转弯可真是离奇。“

金发的旅行者沉思片刻,回答道:”可能这就是妻管严的共同特性?“

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有人诬陷雇主!

待人偶少年告别热心摊主后就随你回了家。

虽说他居然毫不惊讶地接受他是你妻子的设定,但在新环境里还是拘谨的像刚到新家的小猫。

本想以人偶无需睡眠作为分房睡借口的流浪者最终还是在你的撒娇攻势下最终还是缴械投降在你旁边躺下。

美哉美哉,软玉在怀,此等神仙日子千金不换啊。



35. 

流浪者很好奇你含糊其辞的过去,好吧,不仅是好奇还有其他的心理——比如吃醋。

这么说起来可能有些许奇怪,和过去的自己吃醋听上去确实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每当他询问你关于你俩的过去,你总是闭口不言或者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这么一来二去,难免叫人不起疑心。

别误会,他不是怀疑你欺骗他,他只是觉得他和你之间好像隔了层遥远的雾。

若是问你,你大概又会和之前无数次一样含糊过去,所以他决定去找一个可能知晓其中隐情的人——旅行者空。

那金发的旅行者沉默片刻后表示他可以帮忙找回流浪者丢失的记忆,但有个前提——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得先冷静下来在做决定。

流浪者虽然不解,但依旧答应了这个要求。

在草木的神明的帮助下,人偶找回了属于“前世”的记忆。

那确实是段可笑的过去。

可憎,可怜,可悲。

命运从未放过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不过是被投放在舞台上的演员,永远都会被导演拉回既定的剧本里。

离开小吉祥草王那之后,流浪者独自走到城外一个不起眼的山上整理思绪,其他的事情他好歹还算有个头绪,但关于你的事情他确实没想好怎样应对。

这样的心情,真叫人厌烦。

他烦躁地压了压帽檐,像一只坏脾气的小猫。

一想到你,他便无法放下那个名字。多可笑啊,从生来就注定没有自我的人偶,只有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才有了被爱的价值。

你不过就是因为这张和那个女人相似的脸才接近他的。

怪不得你总会盯着他出神,那眼神分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过这张脸怀念那个名叫雷电真的女人。

他注定只能活在这个名字的阴影下。

他的制作者就是因为真的死亡才决定制作他,而他的爱人也只是觉得当初那软弱的废物比真的亲妹妹更容易调教成为一个合格的替代品才留在他身边。

他应该去恨你的,他想。

可为何事到如今,他空荡的胸腔里只剩下爱这一个选择呢?

在痛苦与挣扎中,人偶选择了放弃。

与其再一次失去你,他宁愿成为那个替代品。

于是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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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个有个交代

彩蛋是被旅行者戳穿后的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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